冲破关山千万重——写在杭温高铁开通之际

9月6日，G9505次高铁列车从杭州西站出发，一路向温州北站飞驰（无人机照片）。

新华社记者黄宗治摄

列车从群山穿过。

车厢内明暗交替，车厢外风景变幻，乘客仿佛置身于时空隧道，在一幅又一幅诗意山水画间穿越：雁山瓯水，静逸灵动；神仙居处，岩奇瀑雄；浙江之心，峡谷奇观……

9月6日，新建杭州至温州高速铁路（以下简称“杭温高铁”）正式开通运行。上午9时，杭温高铁首趟始发列车G9505次“亚运号”和G9508次“温州号”分别从杭州西站和温州北站驶出，朝着目的地飞驰而去。

谋划10年、历时4年建成的杭温高铁，正在创造新的历史——

2002年底，杭金衢、金丽高速公路正式通车，浙江实现“四小时公路交通圈”；

2015年12月26日，新金温铁路正式开通运营，我省陆上10地市到杭州“两小时铁路交通圈”初步形成；

杭温高铁的开通运营，标志着浙江陆域“一小时交通圈”正式合龙，我省陆上地市到杭州实现一小时左右的陆路交通，长三角区域路网进一步得到完善。

“有了这条浙江南北高铁大动脉，温州地区铁路总里程达385公里，已经初步建成多方向的放射性铁路交通枢纽！未来，温州还会持续‘加速’！”在参加完通车仪式后，温州市铁路与城市轨道交通建设管理中心党委书记、主任包秀明透露了个好消息：下一步，温州将全力推进温福高铁尽早开工建设，积极推动甬台温高铁前期研究，尽快贯通温州铁路枢纽南北向时速350公里高铁通道；研究谋划西向高铁通道，缩短温州至长江中游、成渝等主要城市群的时空距离，力争加快对外形成高品质的“521”高铁时空圈。

杭温高铁，也在另一个层面创造历史。作为国内首条“双示范”高铁项目，它肩负着国家混合所有制改革试点和社会资本投资铁路示范的改革重任。6年前，一家叫百盛联合集团的温州民营企业揭榜挂帅，“踏上取经路”，为重大改革探路、提速。

盼了14年的“直线”

光影流动的车内，一杯水稳稳地立在窗边。

“350了！”温州市发展和改革委员会原主任方勇军也是当日的乘客，盯着车厢上方不断上升的速度数值，按捺着内心的激动，直到高铁时速突破350公里，才开口。

窗外飞逝的风景一点点勾起他对这条高铁的回忆，“温州对时速350公里的高铁期盼已久！这个梦想今天终于实现！”

作为亲历者，14年仿佛就在昨天。

2009年9月28日，设计时速250公里的甬台温铁路和温福铁路正式开通试运营。2010年9月，方勇军到温州市发改委任职。“温州已经进入‘动车时代’，但交通这块短板仍然是制约城市进一步开放发展的关键要素。”

2010年，温州GDP排名全省第三，但高速公路总里程全省倒数第三，相比之下，“隔壁邻居”丽水已实现县县通高速。

交通是经济社会发展的“先行官”。“一城经济的繁荣，依赖各种生产要素的充分流动，交通就是最基础的要素。温州要强化与全省的关联度，与周边主要经济体的紧密度，稳住自身的经济地位，需要大干交通，这里就包括建一条通往杭州的高铁。当时，我国第一条设计时速350公里的高铁——京津城际铁路已经开通运营。”方勇军说。

2011年1月，温州市第十一届人民代表大会第六次会议通过关于温州市国民经济和社会发展“十二五”规划纲要的决议。该纲要明确提出，“‘十二五’温州应加快完善高速铁路网络，规划建设杭州至温州铁路客运专线、温州至武夷山铁路、杭（州）台（州）温（州）城际轨道、沿海轨道交通新线，争取启动相应前期工作。”

杭州至温州铁路客运专线就是杭温高铁的“1.0版本”。在《温州市综合交通“十二五”规划（2011～2015年）》当中也多处提及，并用大段文字详述这条“南北大动脉”的重要性——

杭温客运专线是真正打通“长三角经济区”与“海西经济区”的一条快速便捷通道，将直接缩短两大经济区之间的时空距离。目前国家中长期铁路网中，全省四大都市经济圈的宁波、金华到杭州已开工规划建设杭甬客专、杭长客专。如再规划建设高标准、点对点的杭温客运专线，可全面实现我省1小时铁路交通圈目标。杭温客运专线线位可沿诸永高速公路选线，从甬台温铁路永嘉引出，连接仙居、磐安、东阳、诸暨，接轨杭长客专，直插杭州，线路全长不超300公里。

期盼之心跃然于字里行间。

作为一条跨市域的高铁，杭温高铁的建设光温州自己想不够，首先要让杭温高铁被更高层级认同。“温州历任市委、市政府主要领导亲自挂帅，一任接着一任推进，各部门接续发力，才有了杭温高铁。”方勇军说。

2011年以后的连续多年，在省“两会”期间，“杭温高铁”是代表委员们呼吁的热词。2015年，42名温籍省人大代表联名建议，规划建设杭温高铁，并要求将其列入《浙江省综合交通“十三五”规划》。

时任省人大代表的方勇军，在接受各类媒体采访时，都会念叨这条高铁带来的便利——“杭州到温州的最近直线距离是270公里，加上市区的距离也就300多公里。以高铁350公里/小时的速度，即使中间停靠几个站，杭州到温州也就只要1小时。早上乘高铁从温州去杭州出差，办完事当天就能回来，实现真正的杭温同城。”

在各方的支持和努力下，梦想逐渐照进现实。

↑图源温州晚报

2011年，根据省“十二五”规划纲要要求，温州市发改委向省发改委提出将杭温高铁列入浙江省铁路网规划；2012年8月10日，杭温高铁列入省发改委和省住建厅联合发布的《浙江省铁路网规划（2011～2030年）》；2015年4月20日，省政府专题研究杭温高铁（温州“十三五”铁路规划）规划后，原则同意规划建设杭温高铁项目。

钱塘江上的难题

↑杭温高铁一期工程线路规划示意图

杭温高铁进杭州，走哪条路？

《浙江省铁路网规划（2011～2030年）》对杭温高铁的走向有两个方案：“规划建设杭州－台州－温州（沿上三线）或杭温（沿诸永高速）城际线，构建杭州直接辐射温台都市圈的城际通道。实施的具体线路和接轨方案可根据城际体系规划、环境容量、经济效益等前期研究情况作深入的多方案比较确定。”

“沿上三线”这一选项对温州而言，即使建成后，也无法进入省域“一小时交通圈”。因此，温州方面更倾向于“沿诸永高速”。

在此基础上，2015年，温州向省里提出先规划建设温州-义乌高铁支线，线路从杭长客运专线义乌站引出，经东阳横店至温州，既形成杭州经义乌至温州的最快通道，又构成浙江省的重要横向通道，串联起杭州、金义、温州三大都市圈，沿线直接受益人口超过1300万。

简单地说，就是新建温州到义乌段，再“借道”杭长线，接入杭州东站。

没想到的是，钱塘江给杭温高铁“出”了道难题。

当时，铁路进入杭州有两条路，分别是铁路彭埠大桥（钱塘江二桥）和钱塘江大桥铁路过江通道。前者可容纳三线（一条普速两条高铁）过江，但每天要应对800多趟列车，已经接近饱和；后者是一条单轨轨道，出于文保要求，列车通行时速只能降到50公里以下，从萧山到城站，要耗时近50分钟，高铁列车根本无法通行。

“杭温高铁如果接入杭州东站，很可能会面临开行对次不足的问题，甚至通行速度也会受到影响。当时杭绍台也在做项目前期，两条高铁都接入杭州东站，这本经济账算不过来，那国家层面就不一定同意上马杭温高铁。”据参与过线位论证的一位专家回忆。

这不亚于一盆冷水浇头。幸好，2015年前后，杭州开始谋划在城西未来科技城一带新建火车站，也就是如今的杭州西站。随后，杭温高铁由杭州东站改接入杭州西站，迅速变为现实。

杭温高铁一期和二期沿线示意图

2016年10月下旬，中国铁路总公司（以下简称“中铁总公司”）在温州组织召开杭温高铁可行性研究报告审查会，明确线路走向等事项。根据当时的推荐方案，杭温高铁是从杭州西站（规划）引出，途经义乌至温州，正线建设长度309公里，设计时速350公里。同时，基本确定杭温高铁采取分段建设，一期新建义乌至永嘉段，建成后利用已通车的杭长客专接入杭州。远期根据杭长高铁客流量，再考虑新建杭州至义乌段。规划从杭州西站引出，经富阳、浦江到义乌，沿途设富阳西站和浦江站。

“一开始我们是希望一条直线拉到杭州，但建设资金量比较大，当时还不确定社会资本参与铁路建设，所以必须综合考虑各方因素，通过分两期建设争取上级同意，先建一段。”方勇军说。

首次招投标“流产”

对于要不要建杭温高铁，还有不同的声音。

当时，时速200公里的新金温铁路在建，温州到杭州可以从金华北上，时空距离已经缩短。另外一方面，以往高铁都是国家投资，一旦开通运营后造成客流分流，影响投资效益。

温州人又一次想到了民营资本。

“我们温州自己出钱也愿意建！”方勇军回忆说，当时测算过，如果杭温高铁建成后，按照城际铁路运营，只要开行对次多，辅以多元化的经营手段，有把握让这条铁路盈利。

众筹干大事，温州人不是没干过。老的金温铁路，也是靠着经营创新，成为地方铁路盈利的明星线路。

温州方面提出引入民营资本参与高铁的建设和运营，这与国家发改委正在谋划的混合所有制改革及社会资本参与重大基础设施建设的思路不谋而合。沿线的地方政府对这条高铁的建设，都给予了有力的支持。

2015年12月28日，国家发改委印发《关于做好社会资本投资铁路项目示范工作的通知》，杭温高铁成为国家首批8个社会资本投资铁路项目之一。

“杭温高铁一期的快速立项审批，可以称得上是铁路审批史上的一个奇迹。”市发改委原副主任、原杭温高铁筹建办常务副主任金浩回忆，当时他和筹建办工作人员为了赶在国家发改委政务大厅窗口关闭前递交审批材料，曾上演千里“接力”——一人于上午７点半等在省发改委拿文件送机场、一人于中午从杭州飞抵北京、一人赶在下午４点半递交材料。

2016年12月23日，杭温高铁一期的可行性研究报告核准获国家发改委批复。仅用半年多就完成可研审批核准，史无前例！

“这是国家发改委可研审批核准权限下放前审批的最后一个高铁项目。”金浩说，从国家发改委拿下这个项目，可以为铁路建设争取更大的政策支持。

在国家发改委的批复文件中，明确“项目按照创新投融资方式、培育多元投资主体、市场化运作的原则，由浙江省按PPP模式运作，积极吸引民营企业等共同筹资建设。”同时还要求，按照混合所有制改革试点的总体要求，在成立混合所有制企业、建立法人治理结构和现代企业制度等方面积极开展探索。

温州又一次将改革旗帜扛了起来。2017年12月，浙江省政府办公厅复函省发改委，同意杭温高铁义乌至温州段国家混合所有制改革试点及政府和社会资本合作（PPP）示范项目采用建设－拥有－运营－移交模式（BOOT）运作，合作期为34年，其中建设期4年、运营期30年。

根据试点实施方案，杭温铁路一期项目资本金约为98.06亿元。其中：民营社会资本方占股51％，通过邀请招标方式确定；中铁总公司占股15％，通过单一来源采购方式参与，与民营社会资本同股同权；省交通集团代表省政府出资，占股13.6％；温州市、金华市、台州市政府各指定１家出资代表，分别占股10.2％、8.58％、1.62％。

51%的控股权，相当于要投入约50亿元资本金。哪家民营企业能挑起这个担子？

在前期项目审批的同时，社会投资人的物色已经开始。温州一开始考虑的是“众筹”，联合本地知名企业，成立一家叫“温民投”的公司来控股。“杭温高铁一期邀请民资控股的消息传出之后，也有不少企业主动找到我们，表达了投资意向，但了解到整个项目情况后，大部分都选择了退出，但温州民企非常有担当。”方勇军透露，当时正泰、奥康、森马、华峰、伟明环保等温州知名企业，都对参与建设杭温高铁表现出了义不容辞的支持。

“铁路项目的特点是前期资金投入大、回报周期长、投资收益低，对于民营企业来说，愿意参与其中，本身就体现了它的社会责任感和企业负责人的情怀。”浙江省发展规划研究院铁路所杭温高铁项目负责人王畅说。

该实施方案批复之后，正式进入邀请招投标阶段。2017年底，首次招投标因报名企业数量不符合要求而“流产”。

这一“插曲”并没有让温州人气馁。

让政府少出20亿元

代表政府和民营企业的两只手，紧紧地握在一起。

百盛联合集团位于温州市区瓯江路办公楼的醒目位置，挂着董事长盛金喜签约时的照片。

2018年6月27日，浙江省政府召开全省大通道建设推进部署会。省政府与百盛联合集团签署“杭温铁路国家混合所有制改革试点和PPP示范项目合作协议”。百盛联合集团出资约50亿元，以51%的占比控股杭温高铁义乌至温州段。

在2018年4月启动的第二次招投标程序中，5家企业报名参加竞标，其中就包括百盛联合集团在内的4家温企。

百盛联合杭温铁路有限公司（以下简称“百盛杭温公司”）副总经理叶自力说，杭温高铁项目立项之初，公司就已关注。在收到招标邀请后，企业聘请了铁路领域专家组建团队，最终成功中标。

“百盛中标，我们其实没有想到的，一开始觉得‘温民投’中标的可能性更高，毕竟这么大的项目，百盛一家，资金压力会比较大。”一位曾参与招投标的政府方知情人士透露。

但事实上，百盛不仅仅中标，而且出了个“大手笔”。“按照我们的报价，政府可以少出20多亿元的补助资金。”说起这一点，叶自力也颇为自豪。

50亿元资本金，每年光财务成本就要支出2.5亿元。一家从未涉足铁路建设的民营企业，这样做的底气何在？

百盛联合集团算的是另外一本账。

“国家给民营企业参与重大基础设施建设的机遇，我们首先想到的是响应号召，既然选择了参与其中，就不是纯粹为了赚钱。”叶自力说，“百盛有个口号，叫做‘让基础设施更有价值’。作为一家建筑施工企业，百盛近年来一直在寻找转型升级的新路径，从房建、市政领域，走向更为宽广的发展空间。这是企业家对于企业未来发展做出的一个长远战略选择。当前，整个经济、产业都在升级，民营企业也要跟上时代的步伐，我们把参与铁路建设，看作国家给民营企业提供的一次机遇。我们不想错过！”

百盛联合集团与省政府签订协议后，省发改委下属省发展规划研究院作为项目实施机构负责监督管理，但在董事会架构当中，政府方充分尊重民营企业的控股角色，同时为了保障民营企业的收益，政府方通过“使用者付费+可行性缺口补贴”等方式，让民营企业吃下“定心丸”。此外，政策处理的费用采取包干的方式，超出部分由属地政府买单，让“吃螃蟹”的民营企业放了心。

浙江省公共政策研究院、浙江大学公共政策研究院副院长、教授蔡宁认为，民营资本参与铁路建设，对于政府和企业而言是“双赢”的合作。

“民资的介入让政府有更充足的财力办好民生项目，让原本因财政预算不足而往后排期的项目得以提前上马。”蔡宁说，杭温高铁采用的BOOT模式是比较创新的做法，与BOT（建设—运营—移交）最大的区别在于所有权。在30年运营期中，所有权归民企控股的项目公司所有，到期后再移交政府。这种模式由于可行性缺口补贴的保障，让民企能获得相对稳定的回报，在融资上更有利。此外，民资参与铁路建设，对公司自身品牌形象，也有着极大的正向提升作用。

心里憋着一股劲儿

民营企业能建好、管好高铁吗？这种声音从一开始就有。

这是一条“地铁式”的高铁。由于沿途多为山区，全线建有隧道81座，特大、大中桥梁117座，桥隧比高达94.5%，建设难度极大。

“我们不喊口号，但大家心里都憋着一股劲儿——怀疑是正常的，我们做给大家看！”百盛杭温公司安质部部长刘志成这样说。在铁路建设领域摸爬滚打10多年的他，作为人才被引进百盛杭温公司，没多久也被这家企业的勇气所感染。

2020年，百盛杭温公司联合施工单位中国铁路上海局集团有限公司（以下简称“上海局集团公司”）杭温工程建设指挥部，首次提出杭温高铁要全线创建“鲁班奖”。

鲁班奖全称为“中国建设工程鲁班奖（国家优质工程）”，是中国建筑行业工程质量领域的最高荣誉。“以往鲁班奖多为单体工程申报，从事铁路建设工作40多年，全线创建我还是头一回参与。”上海局集团公司杭温工程建设指挥部副指挥长陈振光，找到中国建筑业协会沟通，得到了中建协支持。

由中建协、浙江省发展规划研究院、国铁集团工程质量监督管理局上海监督站等组成的专家团，不定期对施工现场咨询检查，以问题为导向，解决施工过程中的实际问题。中建协还专门组织专家团队，对杭温高铁全线创优进行全过程咨询。

百盛杭温公司公共事务部主要承担项目用地报批、征地拆迁、三电迁改等工作。负责人王积慧是同事眼中的“稀客”，这些年他走遍了杭温高铁一期经过的每一座山，“不到现场就没有发言权。碰到问题，我习惯到现场去思考解决方案。”2020年夏天，他5岁的儿子在沈阳不慎将胳膊摔成骨裂，望着视频中儿子裹满石膏的胳膊和一声声“爸爸”的呼唤，他却无法放下手上的工作回去。

杭温铁路三标负责的施工范围位于磐安县境内。“磐安县是浙中地区的‘盆景’，也是天然氧吧，决不能因为高铁的建设破坏这片绿水青山”，是项目部上下的共识。中铁上海局杭温三标项目部从进场开始，便将环保工作与主体工程建设同部署、同落实，主动消化施工过程中附带的污水、扬尘、垃圾等污染源。该标段完工后，渣土堆放场经过生态处理，甚至变成了一片花海。

同心所向、并肩前行，贯穿于杭温高铁一期的立项、开工建设到通车运营。盛金喜对此深有体会，他细数来自上下的“合力”和“助力”——国家发改委高度关注、持续支持，并提供政策保障，对铁路改革的保驾护航；省委、省政府领导深切关心、亲自推动，各有关部门及沿线党委政府“保姆式服务”，处处为民营企业提供有力支撑；国铁集团鼎力支持改革，由上海局集团公司提供全方位建设支撑和行业支持，确保如期实现开通运营；社会资本方全力确保项目建设资金，为项目建设提供全过程保障。

杭温高铁的使命

↑图自百盛联合集团 官微

登山不以艰险而止，则必臻乎峻岭矣。

杭温高铁诞生之初就与改革紧紧地联系在一起。

根据国家发改委《关于做好社会资本投资铁路项目示范工作的通知》要求，“示范项目重点是社会资本以合资、独资或政府和社会资本合作（PPP）等方式参与铁路建设及营运，在项目公司运营、投融资模式等方面正在开展积极探索，具备一定工作基础条件的干线铁路、城际铁路、市郊（域）铁路等项目。”

“双示范”的杭温高铁一期已经在这个领域催生了很多“破冰之举”，也让更多人看到民营企业带来的“变化”——

2019年6月25日，由百盛联合集团牵头，联合中铁十一局集团有限公司、中国铁路通信信号股份有限公司组成的联合体，中标杭温高铁一期工程总承包。这是中国铁路建设史上，首条由民营企业牵头建设的EPC工程总承包高铁工程，民营企业作为控股方的作用得以更好地发挥。

对于杭温高铁一期全线创建鲁班奖，中国建筑业协会副会长景万表示，这种做法推动了铁路领域在建设管理层面的实践创新、管理提升、质量提质，也为民营资本参与铁路建设开启了改革探索之路，树立了工程建设模板，充分体现了杭温高铁“双示范”引领的探索意义。

杭温高铁一期另一个创新体现在回报机制上。“杭温高铁项目‘使用者付费+可行性缺口补贴’这一回报机制，能保证社会资本获得一个合理的投资回报。”王畅这样解释。

甚至在杭温高铁一期的站房，也能看到民营企业的用心。在站房建设前，百盛杭温公司专门就此组织沿线政府部门，主动提出增加设计经费，在站房设计当中融入各地的特色元素。

“我们能在这条高铁上感受到国家对民营企业的呵护、铁路建设人的情怀以及浙江人的精神。”盛金喜说，杭温高铁是政府的民生工程，温州民营企业有幸参与其中，为民生增福祉、为改革探新路。

↑图自百盛联合集团 官微

“包天包地”的温州人，敢为天下先。我国第一条合资铁路金温铁路就是由温籍国学大师南怀瑾先生推动建设，于1992年破土动工，1998年建成投用。

未来的很多年以后，杭温高铁也一定会被人记住，不仅仅是通车的这一天——

2018年6月27日，签约仪式之后，盛金喜掏出手机，给老父亲打了个电话，“爸，我要建高铁了！”

怕父亲没听清，他还在电话里重复了这句话，“我要建高铁了！”

父亲的第一反应是，“瞙瞊讲（永嘉方言，大意为‘瞎讲’）！”

盛金喜：“真的！”

“恁啊！蛮好！蛮好！（永嘉方言，大意是‘这样啊，挺好！挺好！’）”电话的另一头，声音透着激动。

……

党的二十届三中全会通过的《中共中央关于进一步全面深化改革、推进中国式现代化的决定》明确指出，“推进能源、铁路、电信、水利、公用事业等行业自然垄断环节独立运营和竞争性环节市场化改革，健全监管体制机制”“深入破除市场准入壁垒，推进基础设施竞争性领域向经营主体公平开放，完善民营企业参与国家重大项目建设长效机制”。

在今年8月20日举行的“全面贯彻落实党的二十届三中全会精神促进民间投资推动民营经济高质量发展”现场会上，国家发改委再度释放“积极信号”——将积极吸引民营资本投资建设铁路。

改革不会一蹴而就，改革的脚步永远向前!

来源：温州都市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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