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哲依旧在近旁转悠。他的脚突然踩住了一种软绵绵的东西。他还没定睛观瞧,就听到脚下响起了几声鹅的叫声,紧接着一大群鹅纷纷叫唤了起来。然后乱哄哄地挤成一团,又四散开去,这时天色开始明亮起来了。”今年第76届戛纳国际电影节上,浙产电影《河边的错误》入围“一种关注”单元并全球首映。这部由魏书钧执导,康春雷、魏书钧编剧,朱一龙领衔主演的悬疑片,其实改编自余华同名先锋代表作《河边的错误》。
《河边的错误》最早于1988年发表于刊物《钟山》的第一期,余华于1987年5月20日完稿。当时的余华已经出版了《十八岁出门远行》等一系列的先锋作品,正负盛名。1992年,长江文艺出版社出版的“跨世纪文丛”中,其中一册就是余华的小说,收入了他9部中短篇小说,就是以《河边的错误》冠名,可见《河边的错误》在余华先锋写作时期的重要位置。
很多读者可能读过余华的《活着》《兄弟》和《许三观卖血记》,但可能忽略了余华的这部中篇经典。最近,《河边的错误》重版出炉,大家不妨找来读一读。
其实,当年,张艺谋最初想影视化的作品并非《活着》,而是这部《河边的错误》,他想拍成惊悚片。余华和张艺谋及团队研究了十几天,写了一版剧本出来,但还是觉得不行,不知怎么把这个故事通过电影的方式讲好。张艺谋眉头一皱,问余华:“你还有没有其他小说?”余华那会儿刚刚拿到出版社提供的《活着》清样,便给了张艺谋。
《河边的错误》究竟写了什么,当年竟难倒了张艺谋?
重版的《河边的错误》,收录了余华最具代表性的4部中篇小说《河边的错误》《古典爱情》《偶然事件》《一九八六年》。
在《河边的错误》里,一个被河溪环绕的小镇上发生了骇人听闻的杀人案,警察马哲奉命去调查,不料案件陷入困境,整个小镇都被恐慌的气氛所笼罩;在《古典爱情》里,出身贫寒的柳生上京赶考,在一座大宅的阁楼内邂逅小姐惠,并相约赶考后再见。数月后,落榜的柳生重回旧地,赫然发现当初的阁楼已不复存在;在《偶然事件》里,两个男人在咖啡馆里旁观了一场凶杀案,被警察收走身份证,数日后寄还身份证时错误地将两人身份证互换,两人因此互相通信,并在信中推理咖啡馆凶杀案的缘由,却不料导致了另一场凶杀……全书以一种冷静的笔调描写死亡、血腥与暴力,并在此基础上揭示人性的残酷与存在的荒谬。
荒诞性是余华小说的重要标志,也是余华小说中的一个重要命题。《河边的错误》虚构一连串骇人听闻的连环杀人案侦探事件,构筑种种非线性、非理性甚至荒唐可笑的关系,直指“世界是荒诞的,人生是偶然的、痛苦的”这一存在主义哲学命题,这是20世纪80年代余华小说创作先锋性的重要标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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